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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ight 同人文   CP: 威廉中心 <ALL威廉 CP在注意事項附上

企劃: http://ulmonopoly.weebly.com/article/1

注意:

*梅莉生前捏造

*CP:All威廉 (事件之間沒直接連帶關係,請讀者自行避開雷點)

*主線CP:(序章開頭與結局尾聲)
 引導者with威廉

*分線CP(互動):(發生事件的顏色格子)
 多妮妲-緋紅色的格子 貝琳達-紫藍色的格子
 伊芙琳-灰綠色的格子 露緹亞-茶竭色的格子
 梅莉-桃粉色的格子 林奈烏斯-灰藍色的格子
 古斯塔夫-墨綠色的格子 路德-銀白色的格子
 泰瑞爾-煙粉色的格子 古魯瓦爾多-灰黑色的格子
 布勞、史塔夏-(結局尾聲出現的特別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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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心』

 

  每日如常指定三位戰士如常執行沉悶的任務,漫無目的地跟隨引導者前行。

  可是唯獨這一天,引導者只指名帶領威廉一人前往未知之地。

  陰霾不散的烏黑雲霧蒙罩整遍天,不祥的抑壓感逐漸擴大。

  「威廉,假使某天我忽然消失不見,你會拼盡一切來找我嗎?」

  不擅長於表達情感的人偶,突如其來一句充斥著惶惑不安的假定提問,讓威廉不禁認真地考慮答案。

  一直以來戴著單邊黑色眼罩的引導者,唯有這一次她並沒有戴上,取而代之是小小的人偶關節手掌一直覆在右眼簾上遮掩著——那是戰士們不約而同地不去拆穿,人偶拼命隱藏的右眼秘密。

  「妳是唯一指向我前進方向的引導者,在星幽界失去妳的話,我會很困擾。」威廉低頭彎腰地摸上她的頭,手指順著柔長的暗紅髮絲落到肩膀上,實在是小巧精緻得很,彷彿稍為用力就破碎,「我會拼盡所能去找回妳。」

  從前的話,人偶並不會明白威廉說話裡的決心。

  什麼是愉悅?哀怨?羞怯?憤怒?妒嫉?

  那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世界。

  可是現在的她,好像能明白了。

  偷偷在右眼萌生而來的熱量,是否就是所謂的『心』?

  「是嗎,謝謝你,威廉。」

  結果在下一瞬間,一個黑洞從引導者身後出現,把毫無反抗的人偶吸進無底洞内,好像早已知道結果,就在措手不及的威廉面前消失蹤跡。

  最後所見的是,只有她臉上那一抹令人揪心的微笑。

  ——那絕不是沒有『心』的人偶所能展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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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回事嗎?」威廉緊握劍柄,架起攻擊架勢地瞪視著比他巨大幾十倍的炎之聖女,灼熱泛紅的火炎正是比如威廉此刻的怒火。

  「對於收集『心』的聖女之子來說,乃是成命之考驗,其指定的挑戰者就是汝,亡者威廉。其帶著原來的『心』歸與否,就看汝的造化。」性別不明的話語從威廉腦海中直接迴響,那是非人的聲音,強行鑽入他的意識,隱隱作鳴得頭暈目眩。

  為了復仇、為了復活,製造聖女之子屬為祂的分身,命令她操縱懷有強烈意志的戰士,從而收集『心』,然後在結果之時吞噬她逐漸成形的靈魂嗎?

  ——我們的引導者,那顆獨一無二的『心』。

  「我接受挑戰。」左手按壓上太陽穴,威廉緊蹙起眉,壓抑著洶湧而來的暈眩,舉劍指向龐大的對手,「怎麼可以眼巴巴看著你吞嚥引導者的靈魂?我絕對會安全帶她回來的。」

  「吾拭目以待。」刺耳的譏笑聲反覆迴旋,回音的陣鳴引來劇痛,威廉在痛苦之中迷糊視野,巨大的混沌之渦出現在他身後,猛烈的吸力把他吸入無底的黑暗,從而喪失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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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之時,那是一個難以形容的奇妙地方,泛光的詭異空間,猶如梅莉的夢境一樣虛幻卻又異常真實,至少不是威廉所認知的星幽界。

  在他面前只有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道路,那是他唯一能前進的方向。

  正值疑惑困擾的時候,一個身穿草綠連身裙的棕色短髮女孩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威廉哥哥,我是梅莉,我明白你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得到解答,可是我的力量能干預這個空間的時間有限,請細心聽我以下的說明。」儘管威廉至今仍然尋覓不到生前的記憶,可是隨著身處星幽界的時日漸長,這副身體多少也刻有記憶,此刻的梅莉正是當初與她相遇時的模樣,她得到力量之前的模樣。

  「這裡是聖女所創造的渦裡世界,只有被聖女之子所指定的挑戰者才能進來,唯一機會趕走聖女佔據引導者的軀體,奪回屬於她的『心』。你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渦世界的起點,一路向前邁進,收集路途上破碎的靈魂碎片,排除一切萬難來到終點,親自把拼湊完整的『心』交還給失去靈魂的她——嗚呃!」

  說明途中的女孩掩著嘴面容痛苦地蹲下來,發出不明所以的囈語。

  「梅莉!」威廉衝上前想要撫慰她,卻發現完全摸不著她的身影,右手直接穿透過本應是她的背部,「已經足夠了,接下來我會自己努力的,妳就先回去吧。」

  「——威廉!啊…啊哈……呃…聖女設下這次挑戰是為了壟斷人心,從而激發『心』更大的力量。所以路途中會發生隨機阻礙事件,你所見星幽界的同伴都不是真正的他們,而且會設法搶走你辛苦收集而來的碎片……你要小心…嗚呃……!」梅莉死命揪住自己的胸口,冷汗冒出,喘噓噓的還是努力把話傳遞過去,「在你經過每一關卡中,那個空間都是屬於他們。要通關的話,你都要盡量滿足各人,當然太過份的要求就要反抗,保護好自己與碎片總會有辦法,直到所有人的心都向著你為止……因此就算再次看見我,也請千萬要慎重其事……」身影變得透明模糊起來,忍耐著苦痛的她仍然展露出微笑,「祝你一切順利,平安無事帶同引導者小姐回來……」梅莉的話語響徹整個空間,迴響在威廉的心底內,就此淡去蹤影,消失不見,遺留一個二十公分長的數字骰子。

  ——骰子?

  前方的唯一道路瞬間產生變化,一格一格的填滿不同顏色,五彩繽紛的奪去焦點。格子之間有一道隱約的光牆阻擋去路,只能通過拋下骰子,依據正面數值前進。

  「…這是什麼遊戲世界嗎?」威廉忍不住碎碎念,雖說在星幽界也是根據引導者拋下的攻防正面骰數來決定戰士的力量發揮,可是這次讓戰士親自拋擲骰子實屬稀奇,「怎樣也好,引導者在等待我,出發吧。」

  凝視前方,拋起命運的骰子,那是沈重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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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緋紅色的格子。

  「據說這把被詛咒的赤紅刀身會映照出遭殺害之人的靈魂——由你來當這孩子的糧食吧!」一抹炎紅的殘影猶如绞龍般張牙舞爪,假若威廉沒有及時彎腰閃避,早已被活生生地一刀兩斷、身首異處。

  穿著紅色歌德洋服的狂氣少女笑嘻嘻地盯住威廉,輕而易舉地揮動那把比她巨大的血色鐮刀。

  「多妮妲?!妳為什麼——」仔細一瞧,眼前的多妮妲雙瞳沒有焦距,像是偽造的複製人一樣。這就是梅莉所說的情況嗎?儘管認識的戰士在這個混沌之渦出現,卻不是真正的他們。至少原來的她並不會莫名其妙向自己襲擊過來。

  威廉從劍套抽出西洋劍緊握著,迅速擺好迎擊架勢,進入作戰狀態。

  「欸呀?你別瞧不起我啊?!」少女撥弄她的橘黃色雙馬尾,展露帶來快樂與破壞的狂笑,「對啊,這裡是渦的世界,所謂的混沌就是製造混亂——人心的混亂。雖然在你眼前現身的人都不是真正的人,但也不表示一切都是虛幻的啊!」一步一步的拉近與威廉的對戰距離,「嘻嘻嘻,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來一場生死攸關的捨命對戰,很好奇血腥瑪麗割開你這副不死身軀會是怎樣的感覺嘛!」停下腳步,少女雙手舉起巨大血鐮,笑意迎向威廉,「什麼?你不相信?這是多妮妲的真心啊——」

  「我已經受夠無謂的戰鬥,快給我消失吧!」與認識的人對戰,應盡量避免多餘的接觸,速戰速決才是唯一上策。威廉把自己的細胞活性化後迅速衝前,斬向她的雙臂——只要讓多妮妲無法揮動鐮刀就好,自動人偶的她並不會因此死亡。這樣就能在不傷害少女的情況下安全通關。

  「來吧!和我一起玩嘛!」多妮妲不斷揮動血鐮格擋著威廉的攻擊,無法推測的斬擊軌道,赤紅殘影奪去威廉的視野,像是隨心所欲地胡亂灑血在他身上。

  「要是我戰勝妳,能否給我引導者的心之碎片?」

  「什麼?」

  威廉背向多妮妲,轉身反手握劍瞪著她——身上充斥著的這份不死力量,將會使對手發狂。

  就這樣眼看著鐮刃即將斬向自己的腰身,依然背對著她舉劍,堅定地動也不動。

  「喂!你想死嗎?」

  「要是我就此死掉也很不錯——只不過引導者正等待著我前去。」

  鋒芒畢露的血鐮竟然直接穿透威廉的身體,多妮妲驚訝得失去重心地撲向威廉身上,兩人一起趺倒在地上,翻滾直到被光牆阻擋著的格子邊界。

  腥血鐮刀在糾纏途中被拋向遠方,停止迴旋數圈後,竟然變化成閃爍的粉紅碎片凌空飄浮著。

  晶瑩剔透的碎片散發著溫暖的感光——那就是心之碎片嗎?

  「是光芒…驅逐黑暗的暖和之光……」

  側躺在地的多妮妲雙手環胸微笑起來,那是終於得到追求之物的甜美笑容。

  就這樣幸福地在威廉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站起來正想要撿起碎片,粉色晶狀體突然幻化成光芒鑽進他的胸膛中,「呃?!」

  沒有絲毫不適,暖意從胸口擴散至全身,身心都被重新填滿了。

  ——威廉。

  儘管模糊得如同在深海裡沈澱,那仍是引導者的聲音,吸收心之碎片的此刻正在直接迴響在腦海之中。

  握緊劍柄繼續前進吧。

  重新凝視前方,拋起命運的骰子,再次向目標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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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紫藍色的格子。

  「嗯哼哼哼,隆茲布魯的前少佐,好久不見了。」

  瞇起雙眼的女將軍坐在裝飾華麗的坐椅上,握住權杖笑意迎人,冰冷氣壓卻毫不保留地泄流而來:「讓我欣賞你的死亡好不好?」

  「容我拒絕!」別開玩笑,為什麼麻煩的女人都愛與他糾纏?

  「別那麼冷漠吧!」貝琳達站起來,笑呵呵地緩步靠前,失去亮點凝聚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寒氣迫人,「而且你想要拯救你那位心愛卻沒有心的人偶,就必須要聽從我的命令。」

  「妳打算怎樣?」威廉舉高一直握緊的西洋劍,準備隨時迎戰,緊鎖眉頭地死命盯住女將軍的一舉一動,絕對不能讓她找到破綻。

  「呵呵,沒打算怎樣,只是少佐的死亡味道實在太誘人了……」一步,又一步,拉近與威廉的對峙距離,「讓我親你就好。」

  「…什麼?」一瞬間就被對方解開身體的警惕,只能呆滯地回應著她。

  「沒聽懂?真是不可愛的亡者。」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哼嘻嘻的囅然而笑,「我指的是唾液交流的深吻喔。」

  「……!」實在是萬分意外的要求,這究竟是貝琳達本人的惡趣味或是混沌世界所致的人心混亂,真是不懂意義何在。

  「再不趕快決定,你的人偶也許從此喪失靈魂——」食指抹過自己紫藍的唇瓣,詭異的唇色卻閃現著誘惑男人的光彩。

  「妳別說話!」像是觸動到他的敏銳神經,身材高大的威廉猛然踏步上前,抓住貝琳達拿著權杖的右手以及肩膀,一下子把她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裡,「閉上嘴安靜下來就好。」一股作氣地送上她所要求的親吻。

  雙方毫不相讓地侵略對方的領域,糾纏著對方的舌尖,冷冰冰的吻是毫無情感,身體深處卻萌生一股怪異的感覺,輕快且滿足,彷彿吸吮禁忌的毒草一樣,掠奪氧氣直到呼吸困難為止,神經錯亂地覺得那是至上的愉悅。

  就在銀絲牽扯之時,貝琳達撫掌狂笑起來,手指再次抹過嘴唇,那是心滿意足的寒笑。

  「屬於你的死亡氣息,我確實收下了。」

  然後在威廉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勉強自己做不擅長的事情確是疲憊不堪。

  心之碎片就在將領座椅消失之處出現,瞬間便轉化為粉紅光芒進入威廉的胸內。

  ——威廉,快過來。

  威廉低頭撫上胸口,碎片所帶來的暖意集中在此,那是她唯一的靈魂。

  引導者,請再稍為等候片刻。

  抬起頭來繼續前進吧。

  再次凝視前方,拋擲命運的骰子,持續向終點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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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灰綠色的格子。

  「紅、黃、藍、紫、綠……果然只有綠色才是屬於你的色彩,你那雙翠綠深邃的眼瞳,吸引著我的目光,那是救贖的指引…」

  手持星型魔杖的獨眼少女跪坐在地上,從玻璃瓶子中拿出一粒如翠玉精緻的糖果,「這是香甜的福音糖…我送給你…」

  「我只要吃下它就行了?」接過那一粒糖果,異常鮮艷的綠色的糖衣所包裹著的究竟會是什麼?

  「啊啊…然後從黑暗束縛之中救我出來……」長髮魔女抱頭伏下身,面露痛苦,不時還傳來低鳴的聲音。

  雖然伊芙琳待人處事有點奇怪而且難以理解,卻是一個乖孩子,並沒有像威廉身邊的人那樣不時威脅他。

  至少這一次,威廉想要相信她。

  收回一路握緊的西洋劍,把糖果放入嘴內吞嚥,本應是甜蜜的果香,突然變成酸辛苦澀的怪味。威廉單手掩嘴想要吐出來,但只是乾咳出酸澀的唾液而已。錢幣一樣大小的硬糖竟然瞬間融化在舌頭上,辛苦味猛烈刺激著大腦,身體內的細胞暴走似的瘋狂活性化,全身每一吋肌膚火辣辣地像是自燃起來,痛苦萬分。

  「…就算是虛弱的我,不要輕易相信他人,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彷彿剛才的苦痛都是演技,魔女若無其事地站起來,緩步來到威廉跟前,抬頭眺望著比她高大的軍人。

  原來美麗的金色眼睛,此刻只有無盡的黑暗。

  「美麗綻放的花朵,在其枯敗之前,我將其押成畫藝,永遠保存這個燦爛輝煌的瞬間……」伊芙琳伸手撫上威廉毫無血色的臉頰,軍人猛蹙眉頭,睫毛顫抖抖地透露出他的痛苦,「在高傲的軍人失去力量之前,我會讓悲傷之音包裹著整個空間,從此黑暗將會被驅逐,微弱的亮光閃耀著你與我……」

  「…嗚呃…咳咳——伊芙琳,讓我離開,這裡不是我們該停留的地方!」乾咳出苦澀,威廉努力嘗試說服伊芙琳。

  「啊啊…結果連你都從不正視我對吧?認為我是乖僻的孩子?麻煩擾人且無理取鬧?嗚呀…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扭著頭使勁抓亂頭髮,雙手滑落至左眼繃帶處,正當要扯下之前——

  「冷靜點好嗎!?」接二連三的關卡磨光威廉的耐性,忍不住大喊出來。獨眼的少女被威廉的大聲吼叫嚇住,瞪大右眼盯視著他,似乎下一刻就會抓狂起來。威廉只好重新調整呼吸,盡量沈聲溫柔道:「我說,伊芙琳,冷靜下來。我不想傷害妳,可是我必須要前進,留在這裡也不是妳真正的本意,對吧?」彎下腰搭上魔女細小纖弱的雙肩,「在我們真正身處的世界等我帶引導者回來,好嗎?」

  少女垂下雙手低著頭,疑視著地下,傳來微弱輕聲的話語。

  「…會陪我唱歌……?」「我不會唱歌,但可以細聽屬於妳的歌聲。」

  「…會陪我押花……?」「我不懂藝術,但可以在妳身邊學習欣賞。」

  「…會陪我受傷……?」「這不是已經常常發生的事嗎?至少我可以為妳包紮傷口。」

  伊芙琳心滿意足地展露幸福的微笑:「那麼我會等你的,要盡快回來啊……」

  就此在威廉眼前消失。

  「唉……」熟悉的戰士持續不斷地出現,道出以往不會說的話,實在是真假難辨,使威廉內心越來越混亂。

  混沌之渦,確是很會擾亂人心。

  曾以為自己的立場堅定不己,只為尋回引導者靈魂的威廉,也開始覺得自己會被混沌影響,無法得知自己何時會跟隨這個渦一同失心瘋。

  心之碎片在曾經裝有五彩繽紛的糖果瓶中,就在威廉打開木塞之時,馬上化為光芒投身進威廉的體內。

  ——威廉,我在等你。

  暖流集中在胸前,越來越灼熱,引導者的靈魂逐漸成形了。

  那麼重新握劍繼續前進吧。

  面向前路,拋擲命運的骰子,延續通往終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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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茶竭色的格子。

  「我很感激你生前救了梅莉一命,只不過——」

  束著高馬尾的黑暗女劍士來到軍人跟前,無法凝聚的紫灰眼瞳卻異常銳利,不可忽視。

  「梅莉為了更接近你,獲取那股力量,甘願終生被囚禁在夢境中,連身體也停止發育,朝夕夜想的就是你。」露緹亞握劍衝上來猛斬,雖則威廉立即舉起劍鞘擋下,氣勢洶洶地對峙交鋒,渦力的加持卻讓女劍士得到絕對的優勢,襲擊而來的劍風仿如黑夜中看不見的繩線,穿越軍服的阻隔,直接束搏他的身體,割破他的肌膚,血絲冒現,「因此我無法原諒你。」

  「⋯⋯!」根本沒法子回話反駁,單是招架住被渦力加乘的黑暗劍術就已經要拼盡全力。

  「梅莉是我唯一交心的親友,本來她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可以避開這般殘酷的命運。」眼眶閃爍著淚光,咬緊下唇使力向威廉施壓。

  「我一直說服自己,只要她感到幸福就好。可是,你覺得她有嗎?微笑下的淚水、成熟裡的辛酸,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突然在她身邊不辭而別!」露緹亞越是激動,闇黑之渦所加乘的力量越是厲害。一陣強烈的麻痺使威廉雙手乍然脫力,惡夢之劍連同劍套一起被擊落在地上,脖頸立即被抵上漆黑刀芒。轉眼之間,勝負已分。

  「⋯若是妳想要斬就斬下去吧。雖然我死不了,但還是會有常人的痛覺,這樣多少能讓妳泄憤吧。」再往下壓幾分是大動脈,鮮血就會如泉湧現吧。

  「不!你不懂——」壓抑不住的顫抖透過劍尖傳遞而來。

  「有關生前的事,我的記憶比起其他戰士更要模糊不清。因此,我不能改變過去的既成事實,只能現在補償——」

  「補償?!你現在是要償還什麼?以你的傷痛來換取我的原諒嗎?」淚珠終於忍不住從眼角滾落下來。

  「⋯⋯」不死的軍人可以忍受再多的劇痛,卻不會應付女性的眼淚,實在不懂該說什麼話。

  「⋯唉,我說,你能否改一下你這種一板一眼的性子?真拿你沒辦法!」露緹亞突然放下刀刄,方才的殺氣騰騰彷彿只是幻影一場。她不停以手背拭去臉上的淚痕,別過臉說:「你別一味承受著把別人強加在你身上的罪名,要發生的,早已發生了。我一直都沒有怪罪於你,只是剛才⋯⋯剛才⋯各種負面的黑暗情緒集中在我身上,不知不覺間身體就動起來了⋯⋯」被渦侵蝕理智的劍士總算回復平日的態度,「『她』在等著你,快過去吧。」

  「還有,你該好好珍惜你的身體,梅莉會心疼的好不!?」猛不防被她以劍鞘敲在腰身,痛——!

  轉眼之間,露緹亞微笑著消失在眼前,手握住的黑刄變為心之碎片,化成光芒溜進威廉的胸口。

  ——威廉,你只要是你就好。

  威廉緊握右拳抵在胸前,再次確認引導者的心,那是非常溫暖的小小靈魂。

  繼續邁向前方,拋擲命運的骰子。

  就以這股衝勁一直突破至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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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桃粉色的格子。

  「我們又見面呢,威廉。」

  穿著一身粉紅洋服的單馬尾長髮女孩出現在威廉跟前,眨動著毫無焦距的雙眼凝視著他。

  「梅莉……」因為出發前被梅莉本人警告過,此刻威廉無法對現在的她放下戒心。

  「威廉,我知道你在防備什麼喔。」女孩握著心型魔杖逐漸靠近比他高三十多公分的軍人,那份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使威廉下意識想要退後,當然還是努力站穩腳步與她對峙,「透過觀察你的記錄,關於威廉,我什麼都一清二楚。那個她是梅莉,但我也是梅莉,你不能否認此刻的我就在你面前。」

  「那麼我們不要轉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妳要怎樣才讓我前進?」自從梅莉獲得那股神奇力量,重新來到他身邊之後,難以捉摸的氛圍讓威廉很不自在,好像內心的一切都被瞥見,已經不懂與她相處。

  「放心,我不會難為你的。可是如此簡單地讓你通過實在是毫無意思,而且渦不是我造成的,引導者小姐的心之碎片也不是我說給你就能掏出來的。」梅莉側頭托腮思考著,突然像是叮的一聲想到什麼好主意,雀躍地伸出雙手,作出懷抱的姿勢動作說:「讓我抱起你吧!」

  「…妳是開玩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

  「你覺得我現在有玩弄你的閒心?」故意嘻嘻兩聲的笑起來。

  「…絕對有。」差點嘖了一聲出來。

  「那請問親愛的威廉先生讓不讓我抱?要通過我的夢之領域,交上租金也是理所當然的代價吧?不要就回頭歸家去迎接失去一切記憶的新生引導者小姐吧。」

  「……我要怎樣配合妳?」只要被扯及與引導者有關的話,威廉告訴自己,也不得不從命。

  「嘻嘻,站著不動就好喔。」梅莉揮動魔杖一圈,突然威廉感到自己身體產生些微肉眼看不見的變化,說不上的怪異與不協調充斥全身。

  「哇呀!?」正如梅莉所說的,兩手環腰輕鬆地抱起威廉。一個大男人被小女孩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這般詭異情況實是讓威廉不知所惜,雙手掩藏著羞恥得通紅的臉頰大喊道:「梅莉!放我下來!」

  「我一直很想直接看看威廉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是你一直都板起著臉,連笑臉都是很難得才能瞧見,更別說現在的驚惶表情了。」

  「現在足夠了吧?我不想對妳動粗,快放我下來!」全身壓抑不住的顫動,此刻的羞怯更是比真刀實彈來得痛苦。

  「還不行喔。」梅莉笑盈盈地說出要求:「請放下掩住臉龐的那雙手,我想看的是你現在的表情。」

  「……」威廉持續不斷地在內心掙扎著,最終雙手還是遲疑地垂下,移開自己的視線,讓梅莉把他羞慚的表情盡收眼底。

  「唉呀…欺負你的感覺真的很有罪惡感,我就不繼續為難你了。」心滿意足地把威廉放下後,再次揮動魔杖,閃光散落在他身上,身體的不調和感總算消失,「恭喜你通過我這一關,可是接下來的道路還很漫長呢。依我的觀測,還有五個關卡才去到引導者小姐所在的終點,而且難度會大大提升。威廉,請加油喔。」魔杖自身發出刺眼亮光,然後轉變成心之碎片,讓她握在手中。

  梅莉踏步上前抓起威廉的右手,把碎片交給他,再輕輕親上,便轉身從他身邊溜走,小跑步到一定距離後回頭展露天真爛漫的笑容,就此消失在他眼前。

  「…這樣難堪的經歷還要繼續體驗五次?放過我吧…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來這裡……」

  威廉緊皺眉起臉來,把心之碎片靠放在胸前,立即化為粉紅光芒鑽入身體裡,伴隨而來的些許溫暖暫緩他此刻煩悶的心。

  ——威廉,加油。

  引導者的聲音如同鼓樂重新激勵差點沈陷在混沌之中的他。

  深呼吸一口氣,堅定不移地繼續前進吧。

  面對未來更多的挑戰,拋擲命運的骰子,持續向著引導者所在的終點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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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灰藍色的格子。

  「聽說你是不會死的體質,所以平時戰鬥都很喜歡流血受傷。也許你的存在會深遠影響人類的現存環境,我對你很感興趣呢。」工程師的雙眼細瞇起來,無法看清他的混濁瞳孔,「因此能否讓我治療一下?」

  「抱歉,我現在並沒有受傷。」奇怪的人總愛纏擾著威廉。

  「沒問題的,接下來為我流一下血就好,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吧。」微笑著說出罔顧人命的漠然之話,這都是工程師的共同性?

  數隻發出亮光的機械蝴蝶圍繞著林奈烏斯飛舞,灑下的鱗片是美麗豔絕的輪舞陷阱。

  「你是想要我的血作研究吧?那並不需要你佈下傷害陷阱。」話畢,威廉便使力咬住自己的拇指,扯破傷口,緩緩冒出血滴,「這樣可以了吧?」向著工程師伸出正在流血的手指。

  「嗯…那個呢……你的傷口已經自我復原,根本不需要我來治療嘛。」林奈烏斯抓一下亂髮,看來真的很困擾的樣子。

  「那你想怎樣?」單刀直入,免不了的戒備,可是威廉實在不想耗時在互相猜測上。

  「嗯…被你這樣一問,我又改變主意——讓我的蝴蝶停留在你身上一會吧。」工程師伸出他的食指,彷彿說了一個世紀級的絕佳提議似的。

  「——什麼!?」威廉並不是怕昆蟲,儘管那只是納米機械,正常人還是會對此抗拒,特別是與其身體接觸。單是想像一下,雞皮疙瘩都要長出來了。

  「你不願意嗎?」能說不的情況下通關嗎?不可能吧?總比工程師作活體研究來得好……

  威廉深呼吸一口氣,把空氣中的氧份都吸進肺腑中,勉強地點點頭。

  得到軍人的同意後,林奈烏斯的笑意加深不少,雙眼瞇起來成美麗的新月似的。

  拿出電子蟲筒伸手一揮,數隻光學蝴蝶凌空出現,拍翼飛翅過去靠在威廉的肩上、脖後等細嫩的皮膚位置。

  「嗚!嗯……!」壓抑,再忍耐。強壓著想要撥開蝴蝶的強烈衝動,那種詭異的細微觸感使威廉猛瞪雙眼,不讓自己有閉上眼簾的機會,那會使觸覺更加敏銳,「——好了沒有?!」數秒的時間猶如度過千年,實在忍無可忍的威廉打算乾脆握劍反抗之時,工程師已經笑瞇瞇地消去他身上的光蝴蝶。

  「嗯嗯,你做得很好。這樣的話,我就給你一些下一關的提示以作獎勵吧。」林奈烏斯把玩著手上唯一留下來的蝴蝶,笑呵呵地繼續說:「不管你擲骰子的數值如何,你所相遇的對象早已判定,這是混沌之渦所設下的心局啊。所以,當你到達下一關的時候,要是你不想流更多的血,就聽我的話,向前一直衝,與那個人保持距離,愈遠愈好呢。」向威廉伸出手來,獨自留下的蝴蝶飛起來,最終化為心之碎片,「我回去期待你的戰果,就這樣吧。」最後消失的時候,仍然掛著笑臉,實在是難以對應的人。

  「啊!到時候我會請你吃很多甜甜圈喔!」還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威廉由始至終都緊繃著臉,按著自己的左胸,心與心的交疊位置。

  再不趕快來到引導者身邊,把屬於她的靈魂歸她,看怕會受到自己逐漸混亂的心所影響。

  ——威廉,不要緊,別勉強,我沒關係。

  不,請妳再對自己著急一點,不然妳身邊的戰士都會很痛心的。

  妳是我們唯一的引導者,除妳以外,再沒有其他靈魂能帶領我們前進,指引我們未來的方向。

  加快步速繼續前進吧。

  拋擲命運的骰子,抽出劍鞘內的西洋劍,斬斷一切障礙直往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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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墨綠色的格子。

  「不覺得你這股不死力量,能在吾——喂!吾還未說完你跑什麼!」

  對於工程師的警告,本來也是半信半疑的威廉,聽見這種古代稱謂的說話方式,連對方是誰也不必細看,總之先拼命跑開保持距離吧。

  左手趕緊揪住胸口,細胞變異之下迅速加快自己的腳步,絕對不能讓古斯塔夫抓住。

  「可惡!不死男你別跑!再跑吾就要把你做成標本!」是問世上有誰被追捕時,說停下就真的緩步下來?

  可是充滿惡意的邪光突然湧襲在威廉雙腿,無法迅速作出抵禦,只能默默承受那般邪惡的詛咒光線,腳步也如石頭一樣沈重,再也拉不開距離。

  「…你的要求是要把死不去的我做標本嗎?」只能無奈地停下來,背著首領問話。

  「剛才的只不過是氣話,那個工程師的話不代表吾的做法,你就別一直逃開吾的身邊。」古斯塔夫繞到軍人面前伸出權杖,以杖首的勾形扣起威廉的脖頸,「只要你為吾做事。」

  「骯髒的事我是不會為你而做。」以絕對力量自傲著的組織統領為對手,什麼都能輸,就是絕對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不然真的只能任由對方把玩自己的一切。

  「哼!為了失去『心』的引導者或是生前效忠的那個黑太子就可以?還真是忠誠的走狗啊!」刻意巧妙地使力壓住威廉的脖頸,讓他痛苦地扭曲俊俏的臉龐卻仍能說話。

  「廢話少說。」舉起手上握住的惡夢之劍,指向首領的脖子要脅,「快說通關的條件是什麼!」

  沒時間與其糾纏,引導者的純粹靈魂快要被自己煩躁的心染污了。

  越是煩悶,雙方無言的時間越是延長,彷彿威廉著急的想法都被看穿。

  古斯塔夫的紫竭色雙瞳如同紫水晶般深邃莫測,儘管混沌消去瞳孔中的亮光,仍然把威廉掩藏的一切吸納至盡,心臟劇烈跳動,像是要震破這樣的沈默對峙。

  「很好,就放你一馬吧。」微弱的邪念光芒從威廉身體溜走,回到統領攤開的右手掌迴旋不定,「你身上的詛咒已經被吾所消去,不過短暫的不適仍然殘留在你的身體上吧。」

  「…為什麼突然改變態度?」嘗試活動仍然笨重的雙腳,至少沒有剛才的絕望。

  「吾只不過想要觀察你的表情,屈辱卻又絕不屈服於我的這份倔強,欣賞弱者的反抗神情就是我的樂趣。」古斯塔夫自說自話後,立刻在威廉面前淡化身影,手上的光芒轉為心之碎片,然後突然消失。

  失去人力支撐的碎片隨著重力幾乎要跌破在地上,幸好威廉的細胞活性化能力還未消失,及時接住,保存引導者的靈魂完整。

  「…嘖!該死的首領,等我回去就來跟你拼一死戰。」

  冷汗直冒,心跳的節奏越發加速凌亂,撲通撲通的吵死了。

  ——威廉,冷靜,不要焦急,已經距離終點不遠。

  時到如今,唯有拼盡全力衝破餘下的關卡。

  以手背擦拭額上的虛汗,繼續拋擲命運的骰子,重新堅定意志跑向終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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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銀白色的格子。

  「花香令人心曠神怡,迷香則誘惑眾生,你不這樣認為嗎?」

  在威廉面前有一張高貴的長桌,以及對位的兩張椅子。三侍者之一的白髮店長正坐在桌後的那一張椅子,托著腮把玩桌上兩瓶玻璃藥水,同時迎向威廉說明規則:「接下來你的選擇,讓人舒適的香水,或是昏眩的迷香,將判定今晚專屬於你的秀是否來得有意義。」

  路德身上散發而來的濃豔花香,威廉並不討厭,在疲奔的路途上,一直緊皺的眉目稍為放鬆,便拉開空置的坐椅坐下來。

  「來吧,讓我們享受這場遊戲,為命運的輪盤展開序幕吧。」路德微笑著把兩瓶玻璃瓶推來威廉面前,無法透視完美的錐形瓶身內裡的液體。

  從外表看來,無論是瓶裝顏色、大小、重量、形狀都是一模一樣,無法找出破綻。

  正想要拿起來靠在鼻子聞香,卻被路德猛壓下手來,「嗅覺是犯規的,只能靠你的視覺和觸覺去分辨。」

  威廉凝視著手上的兩瓶瓶子動也不動,深呼吸,再由不得嘆了一口氣。

  二選一,二分之一機會,50%的機率。

  就沒有方法能提高勝算嗎?

  若是視線有殺傷力的話,早已聽見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

  威廉抬頭觀察號稱店長的侍者表情,想要從他身上得出一絲線索,但是得意自信的笑臉立即打消了他稍微天真的想法。

  …難道說,有第三個答案嗎?

  「路德,這裡面都是迷香吧?」嘗試以挑釁的氣勢反壓莊家。

  「怎麼說?」路德頗為感到有趣似的挑起眉頭打量威廉。

  「你不是梅倫,也不是柯布,你不會玩沒有把握的賭博。」

  「這麼肯定?」

  「…我無法不肯定吧?一直糾結下去沒有突破會是更糟糕的選擇。」威廉忍不住苦笑起來,實在不該做自己不擅長的事。特別是以專攻心計的路德作為對手,馬上露出破綻了。

  「那麼,你最後的決定是?」沒有焦距的雙眼筆直地盯住軍人,不放過眼神裡的一絲動搖。

  「兩瓶都是迷香。」咬緊下唇,威廉從來沒有相信過所謂的運氣,至少對於他來說是不可依靠的。

  「很好,那你自己親自嘗嘗看就知道了。」侍者保持著不變的笑容,威廉卻看漏他眼中的惡意。路德以左手拇指啪開其中一瓶,突然潑在反應不來的威廉身上,香液沾濕了他的軍服上衣。濃烈刺鼻的味道湧上來,威廉立即掩鼻阻擋一些香味,,但還是猛烈咳嗽起來。

  「嗚呃…咳…咳咳——路德!?你在做什麼?」這下子無論對錯與否都是惹火燒身了。威廉皺眉蹙額地瞪視著對方,盡是不解又冤屈的眼神。

  「別這樣怒瞪我,威廉。」侍者依舊保持笑顏,彎前伸出手指按捺威廉緊皺幾摺的額紋,「你現在聞著香味,有覺得放鬆下來嗎?」

  「怎麼可能!?」憤怒之下馬上用力撥開路德觸碰自己的左手,猛然站起來與他對峙。

  「那就對了,這不是香水,是迷香。」侍者毫不在意軍人的無禮,笑瞇瞇地觀察他的反應。

  「…可是,除了些微刺鼻以外,我沒有感到不適。」像是迎面被潑冷水一樣,威廉立即冷靜下來。

  「這是因為你的特殊體質所致,這點迷香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效用。」路德把剩下完整的藥瓶交給威廉,還是維持著微笑,只是這次混雜著溫柔暖意,「接下來只剩兩關,你該知道將會與誰相遇吧?從你身上散發而開的香味,或許會使他們作出無法預料的舉動,請務必提高警覺。所以,你就帶著它走下去吧,也許會助你一臂之力。」明知道會刺激他們,為什麼又要把獨特的香味灑潑在軍人身上?這是向他們兩人的挑釁嗎?或是考驗威廉的判斷力?更是強調自己的佔有慾?

  「只不過,迷香只能使用一次。」話畢,路德站起來走到格與格之間的光牆邊界,轉身回來以侍者的彎腰姿勢迎候威廉道:「請為這場胡鬧的戲碼拉上終幕吧,威廉。」

  在白髮侍者消失的那一刻,威廉面前的桌椅都跟隨消去,只有心之碎片留在原地,以及他手上握住的迷香瓶。

  「嗯?怎麼這瓶子沒有消失?」還以為玻璃瓶就是碎片的威廉感到些微疑惑,只好塞入褲袋中有備無患,看來後面兩關將會十分難纏。

  ——威廉,沈著,萬事小心。

  停步下來,伸手摸上左胸重新確認,那份暖和是引導者純粹的心靈,絕對不能在此喪失,更不能被自己的陰霾情緒所影響。

  深呼吸,依舊濃烈的迷離香味湧進鼻腔,只好脫下軍服大衣遺留此地,身穿單薄的深紅長袖襯衣,盡量減少不屬於自己的香氣。

  再次張開雙眼的時候,眼神已經沒有一絲迷惑,堅定地拋擲命運的骰子,向著終點直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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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煙粉色的格子。

  映現在眼前的是昏暗的實驗室,四周擺放著各種用途不明的研究工具,正中央放置一張帶有束縛帶的實驗椅,還有數個燈泡組合而成的手術燈懸吊在天花板下。

  「為了要驗證兵器的威力,還請你將自己的身體提供出來吧。」

  公式化的語句,粉髮的工程師卻無意掩藏自己對於威廉偏激的研究欲求。

  左手按下耳罩上的開關,隨即數個太極電磁球凌空而現,圍繞著威廉身邊,滋滋作響的發出微亮藍光以示威脅。

  「又是實驗嗎?你就沒有其他新意思嗎,泰瑞爾?」

  「我一直都是根據記錄數據來調整實驗模式,只是實驗品的你懂什麼?」身穿白袍的工程師伸手指向實驗椅,無聲地要威廉以自己的意志坐上去,要證明這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理性實驗。威廉乾脆脫下唯一的襯衣,以免被工程師刻意弄破,最後落得穿著破爛的下場去迎接引導者。

  露出凹凸有致的肌肉身體,可是纖瘦慘白的肌膚上刻有大大小小已經癒合的傷痕,有些甚至是致命的位置,那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就在威廉坐下去的剎那間,椅子兩旁的束縛手把馬上扣緊手腕位置,就只是這樣而已。要是有逃跑的意欲,如此簡單的束縛裝置立即就被毀掉,但是此刻威廉不配合的話,一路以來破關的努力都白費了。

  「泰瑞爾,我不能在這裡耗盡體力,唯獨這一次,拜託你不要太過份。」威廉假裝調整坐姿,嘗試扭一下腰身,右手是剛好及至褲袋內的迷香瓶。要是有任何萬一,危及到體內引導者的靈魂的話,不管一切代價也要反抗。

  只不過越是精神緊張、身體繃緊,虛汗流下導致殘留在身體上的體香揮發出來,那並不是威廉的味道。

  「嗯?真罕見,你現在是在求我嗎,威廉?」泰瑞爾一邊諷笑著挑逗實驗體,瞳孔沒有光芒的雙眼卻暗藏冰冷寒意,一邊拖來器械架,上面裝有很多不明儀器,把數個連接機器的吸管吸附在威廉胸上,然後就坐在旁邊瞥向顯示螢幕道:「心跳率越發加劇,我還什麼都沒有做,你是在緊張什麼?人偶的安危?或是你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你說?」

  「……」威廉皺起眉舔著乾涸的唇瓣,果然路德是故意刁難他的,只好默不作聲地考慮應對方法。

  「身為我的實驗品,竟然沾染別人的氣味,不可原諒!」圍繞身邊的電磁球逐漸迫近,啪咧啪咧的幾乎要貼近皮肉。

  「我不會從你身邊逃跑,但也不代表我的世界唯有你一人。你要是不滿,大可另找他人當你專屬的實驗品。」實情如是,無論威廉怎樣解釋,都是枉費氣力,寧可先發制人下馬威。

  「雖然我們早已死去,可是擁有快速復原的不死肉體只有你,就失去這樣一個有趣的實驗體的話,實在不划算。」泰瑞爾再次搭上暗藏耳罩內的按鈕,一邊調整太極球的機能說:「這一次我就勉為其難地作這孩子的簡單測試,你該滿意吧?乖乖配合啊。」

  一個電極球碰上威廉的左胸,發出微弱電波,滋滋……

  「不要心臟位置好嗎——」防不勝防地乍然加劇電力,「啊!!!」威廉板起上身,全身緊繃,一股麻痺感強襲胸前,刺激神經直上腦部,心臟稍為停頓片刻,隨即加速猛烈跳動。

  糟糕了,引導者的破碎靈魂仍在自己的心臟處,這一下子的電擊會否影響到她的『心』?

  「廢話少說,我都盡量配合你了,還這麼多要求?究竟是誰在做實驗?」滿肚子的不滿,泰瑞爾故意刺激軍人,控制電磁球徘徊在他的胸前。

  不行,忍耐已到極限,為了安全護送引導者的心之碎片,在身體變得無力之前,先行作出反抗吧。

  下定決心後,威廉雙手使力撐起身體站起來,馬上拼盡全力踢向旁邊得意的泰瑞爾,再從口袋拿起迷香瓶。

  「嗚哇——你?!」工程師被突如其來的反抗嚇住,閃避不及地被踢倒在各種儀器上,抬起頭來只能呆瞪著實驗體。

  滋滋滋——不明的機件聲響起來,束縛威廉雙手的金屬帶即隨解開,終於回復自由身。

  「抱歉,平常的話,我能忍受你更多過份的越軌行為。可是,我早已警告過你,這一次是特殊狀況,我絕不能容許你傷害我們的引導者。」活動一下手腕關節,感覺還不錯,那就把香瓶塞回褲袋,迅速抽出西洋劍指向泰瑞爾。雖然赤裸上身的威廉頗為狼狽,仍然不失軍人的倔強氣魄。

  「…真是的,這麼焦躁可不像你啊,威廉。」泰瑞爾彎身拿起威廉隨手放下的襯衣,使力扔回給他:「雖然混沌之渦製造的戰士沒有真正的靈魂,可是人偶的『心』已經將近完整的現在,我們也總算能夠控制自我,減低混沌的影響。剛才的電流已經被我調低至最微弱,真沒想到你的反應如此激烈。」然後伸手抓抓頭髮,繼續攤坐著說:「放心吧,以我的理論推算,並不會對人偶造成任何影響,我只不過不想讓你輕易通關而已。」

  威廉重新穿上襯衣,收回惡夢之刃,來到工程師面前:「……最讓人無可奈何的是你啊,泰瑞爾。」

  「啊啊——放你走就是了!」泰瑞爾硬撐著工程師的高傲,撇開視線,雙頰泛起微微紅暈,「只剩下最後一關,給我安全地帶人偶回來。你是我的實驗體,沒有我的批准,你可不能隨便受傷!」

  無理取鬧過後,實驗室伴隨泰瑞爾的消失而變回原來的邊界光牆,原先坐著的實驗椅則變為心之碎片,化成光芒鑽入威廉體內。

  ——威廉,這是最後了。

  對,接下來就是要面對最後的對手,隆茲布魯的黑太子。

  因為昔日君臣的關係,就算威廉早已不是直屬於他的少佐,刻劃在身體上的絕對聽命,還是無法抵抗。

  然而,引導者就在前頭等待著自己。

  她給予死不去的威廉希望、生存的方向。

  那麼唯有拋擲命運的骰子,拉近與終點的距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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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上灰黑色的格子。

  「庫魯托,你終於來了……你一定會順利來到我這裡。」

  古魯瓦爾多手持邪劍,擺出必殺的攻擊架勢,迎面壓來的是冷酷無情的殺氣。

  「…殿下,如您所願。」

  威廉再次脫下襯衣,鏘的一聲,迎向古魯瓦爾多抽出劍來。

  果然無論如何,威廉都是避不過戰鬥。

  他是被爭鬥所纏繞、注定與之抗戰的人,就算他打從心底渴望的只是平靜的生活。

  不過沒想到對手會是被死神纏身的王子,與自己一樣最接近死亡的男人。

  昔日捨命效忠的黑太子。

  咬緊下唇,現在也只能速戰速決了。

  威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的身體細胞活性化,繞到王子身後,打算給他痛快一擊。

  然而古魯瓦爾多立即轉身舉劍擋下來,劍刃相交的與威廉對峙,發出響亮刺耳的刀鋒磨擦聲。

  「我的血渴求著鮮血,可不是你天真地想要擊暈我就能打發…」黑太子突然改變利劍的軌道,任由威廉的西洋劍擦過自己的左肩,售魂之刃也確實刺中威廉的肩頭。雙方的鮮血隨著白刃緩緩流下,並把絕望傳遞過去。

  「嘶……!」威廉忍痛地蹙緊眉頭,隨手摸上自己口袋內的迷香瓶。現在正是那個關鍵時候,突破的唯一希望,「抱歉了!」效仿路德的作法啪開瓶蓋,整瓶迷香倒在古魯瓦爾多身上,濃郁又刺鼻的昏沈氣味洶湧而來。

  「——!?」古魯瓦爾多突然停下攻擊,雙手垂下,呆呆地站著沒有反應,「嗯…呼……」

  隨即猝然失去重心倒下來,興幸威廉及時雙手接住歪倒著的王子。

  打嗑睡?不對,他是站著睡了。

  讓古魯瓦爾多平躺在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傳來沈穩的呼吸聲。些微髮絲垂在額前,顯得他格外不同的陰沈文靜。

  威廉發現自己肩上的傷口已經自我復原、停止出血,便拭去沾染在劍上的血跡,穿回唯一的襯衣,然後坐在熟睡的王子旁邊。

  強行中斷他的意識,導致心之碎片久久不現,現在是進退不得嗎?

  只差最後一步,難道只能停在這裡浪費時間?

  「殿下,『心』的缺失並不是您所渴望的死亡吧?」威廉嘗試與昏睡的古魯瓦爾多訴說,「引導者的靈魂被囚禁在這個渦之世界,只差最後一塊心之碎片就能拼湊完成,而那個關鍵之鑰在您手上。請讓我帶她回來星幽界,我們同在的真正空間。」

  「呼……」除了睡眠的鼻息外,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被放置在地上的黑暗邪劍發出耀眼的亮光,轉變為散發粉光暖意的心之結晶,再化為亮光進入威廉身體。

  陷入沈眠的王子從而消失。

  ——威廉,我就在你面前,過來吧。

  幾經艱辛,左胸內的靈魂終於拼湊完整,該是交付給她的時候。

  在這前面就是引導者的所在之地。

  拋擲最後的命運骰子,結束這齣鬧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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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透明色的區域。

  映在眼前的是尋覓已久的引導者被懸掛在晶瑩剔透的巨大透明結晶體上,雙手拉高陷進晶狀體內。

  毫無生息地張著空洞的雙眼,這就是沒有靈魂的人偶軀殼。

  方才無比焦急的衝動如同鐵鍋上的螞蟻,只不過終於瞧見人偶的現在,百感交集的情緒反而使威廉沈靜下來。

  軍人緩步上前,抑壓沈重的氣圍隔絕一切多餘的聲音,龐大遼闊的空間只有軍靴啪躂啪躂的響聲特別礙耳,卻正是兩人逐漸靠近的證驗。

  彷彿世界即將毀滅,暴風雨的前夕只剩下兩人。單方面的仰望。

  一步,又一步,總算來到引導者跟前。

  「我把妳完整的『心』帶來了。」

  人偶的眼眶是被固定的,無法隨心地閉上或是瞪大,因此沒有靈魂的此刻,她仍舊張著無神的雙眼,沒有絲毫的動靜。

  往日她戴上眼罩活動,掩藏的正是右眼的亮光吧。

  在威廉碰上無機質的人偶之際,胸前發出耀目光芒,透過他的右手,一點一滴地傳遞到引導者的體內。

  靈魂的轉移使威廉身上的熱量瞬間流失,寒意湧襲全身每一吋肌膚,幾乎下意識就要抽離觸碰人偶的手。咬牙切齒地強忍縮手的衝動,終於光芒從自己身上淡去,完整地包裹著引導者的身體。

  就在人偶雙眼泛起亮光的時候,整個空間劇烈震盪起來,地面也開始凹陷碎裂,可是束縛住引導者的結晶仍然穩如泰山,沒有解放的動靜。

  「引導者——!」地板崩塌淪陷之前,威廉伸手緊抓住晶體的一角,施力吊掛在上面,以免與剛甦醒的人偶分離。想要敲破堅固的晶狀體,可是現在根本沒法施力,雙腳只能稍微攀附在滑溜的結晶上。

  「……威廉。」

  「沒事的,我們將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去我們的世界。」雖則連自己都不清楚返回的方法。

  「…抱緊我。」

  使力以仿似引體上升的姿勢來到引導者面前,再單手支撐著整個人,全身顫抖抖地靠前,仍然堅持輕力溫柔地環手抱住人偶。

  渦之世界加速崩潰,光之碎片包圍著緊靠的兩人,意識逐漸模糊——

------------

  身體像灌鉛一樣變得異常沈重,四肢脫力,無法張開雙眼。

  四周被漆黑包圍,世界的終局原來是黑暗無光的悲壯之聲。

  浮浮沈沈,飄忽不定。

  究竟從何而來,又該往哪兒去?

  這就是夢寐以求的死亡嗎?

  但為何還有清晰的想法,而且沒有所謂的安寧?

  ……。

------------

  「啊啊——找到~了!我的人偶~還有媽媽的傷患耶!」

  「嗚⋯⋯」人偶站在距離屋邸不遠處卻又隱閉的樹林間,一動也不動,持續低頭,背光之下沒法看清她的表情,只傳來低泣聲。

  「怎麼了怎麼了?啊哈哈哈妳是在哭嗎?明明只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偶而己!」引導者小小的肩膀被輕輕拍打,卻無暇對此作出反應。

  「噓——!謝謝妳找到大小姐,但是煩請妳安靜一下,史塔夏。」再熟悉不過的男人聲從背後傳來,那是當她被製造出來之時,帶領著她熟悉這個世界的侍者。

  「嘖!無聊的男~人!」少女不滿地扁起嘴來,卻沒有發瘋暴走起來,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向著僧侍擺出鬼臉。

  「大小姐,恭候您多時,我們回去吧。」展露他的職業笑容,向著失蹤多時的引導者搭話。

  「嗚⋯啊⋯⋯可是⋯醒不來⋯⋯。」是指旁邊昏迷不醒的軍人吧。

  「大小姐,請交給我。」淡金髮的侍者立即轉頭向另一個人偶說:「史塔夏,請拿妳的剪刀過來刺醒那個躺地的軍人。」

  「……?」理解不能。

  「好喔嘻嘻嘻——見血的事我最喜歡了!」被點名的兔耳少女馬上雙手握住刀刃衝過來,二話不說狠狠扡直刺進軍人的左腹。躺地的男人沒有反抗,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鮮血從他的腹部緩緩流出。

  「⋯⋯你們在做什麼?快住手——!」面對眼前的血紅場面,終於反應過來的人偶加以阻止。

  引導者突然的一聲令下,少女僵硬地停住攻擊,侍者則踏步上前,淡然地問道:「大小姐,請問您站在此地多久了?」

  「⋯不記得。」

  「請問您哭了多久?」

  「⋯⋯我沒有哭。」

  「請問他有醒過來的徵象嗎?」

  「⋯⋯」

  「那麼就是說必須要換別的方法才能喚醒他。」

  「……。」引導者抬起頭來,凝視著布勞的眼瞳,不是往常無機質的無光暗淡,而是如同史塔夏等人的自動人偶一樣,充斥著五情六欲。雖說還沒有明顯的情感起伏,還是躲不過長年侍候在身邊的布勞雙眼。「嗚——!」人偶也意識到失策,連忙伸手掩護自己的右眼,卻忍不住流下更多的淚水。

------------

  ——。

  很吵啊…心跳仍舊噗通噗通地響個不停……

  說到底,死不去卻又醒不來的現在,究竟還能做什麼?

  ——威廉。

  ——快醒醒。

  就說,很吵啊……能不能安靜一點?

  ——求求你,醒…醒來……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那是哭泣聲嗎?

  ……女孩的哭聲?

  為什麼要哭?發生什麼傷心事嗎?

  ——。

  沒有回應。

  除了微弱的泣鳴。

  以及從腹部而來的劇痛襲來,強行割破黑暗,帶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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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呃……啊!他動了。」看見威廉終於有所反應,引導者停下流淚的動作,努力讓自己立即轉回當初冷淡無感情的狀態,至少表面上要瞞過其他戰士。

  「我就說這個男人是不擅長應對女性的眼淚,唯有痛楚才能喚醒他。」布勞站在一旁觀看著發生的一切。

  「——啊呀!痛啊!不要再捅我啊史塔夏!!!」威廉猛抓住少女拿著大剪刀的雙手,張大雙眼怒瞪著她,沒有一點剛醒來的迷糊。

  「呼呼呼呼呼——!都怪你這~麼久都不回來,媽媽一直在發飆嘛!說她的傷患哪兒去了耶!竟敢逃離她的溫柔注射嘻嘻!」史塔夏往後一躍,一邊把染血的刀刃擦拭在自己身上,一邊忘我地狂笑起來,享受著淋漓在鮮血的快感。

  「醒來了?那就太好了。」布勞笑意盈盈地過來介入兩人之間說:「讓大小姐哭泣的人全都該死,你不覺得現在的痛已經很微小嗎?」卻完全沒有緩和氣氛的意思。

  威廉沒心力去聽諷刺的話,也不管腹部上的傷口坐起來,強烈的痛感讓他扭曲臉容,還是努力以最柔和的神情面向引導者,伸手抹去她臉上的透明液體。

  「抱歉,我來晚了。」

  「……你回來就好。」引導者別過臉,掩藏自己微紅的臉頰,隨即轉身邁開小小的腳步離眾人而去。

  「哼嘻嘻~回去啦回去啦!大家一起回去找媽媽了!」由任黏稠的血液沾滿身體肌膚,史塔夏保持著愉快的心情,哼唱著跟上引導者,只剩下威廉一人。

  「大小姐都為你打道回府了,還不趕快起來?」布勞掏出金色響鈴,清脆的叮叮兩聲,然後緩步跟隨在人偶身後。威廉腹部上的傷口如同時間倒流般迅速淡化消去,這就是布勞控制星幽界戰士體內時間的能力。

  支撐著草地站起來,發現自己只穿著深紅內襯衣,左腹因為少女的刀刺而破洞,並沒有看見軍服上衣在附近——是在告示那個混沌之渦的空間是真實的嗎?

  若說這樣,總算能為帶來生存動力的引導者作出一件報恩之事。

  接下來仍然死不去的未來,有她陪伴一起走下去也不算是壞事。

  威廉不自覺地發自內心微笑起來,踏步回去屬於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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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大家好,我是R子。
這是UL 大富翁企劃,負責文稿的威廉,這裡再發一次網址。

http://ulmonopoly.weebly.com/article/1

 

原本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規定是:企劃文不寫CP的……
只不過這次腦震盪一下,就莫名其妙出來正劇向又私心的劇情啊哈哈…
各種新世界雷死全人類<你看看你
不過我寫得超滿足的^P^....這一篇文就刷新很多新記錄////艸/////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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